归处（4）
与基友 @万俟安雷 一起写的无间双龙/BORDER混合同人接龙文。
CP：段野龙哉X龙崎郁夫
（4）
片刻之后石川安吾就开始后悔自己按下了播放键。蓝衣青年哭的稀里哗啦，不停抹着泪水抽抽噎噎的让石川安吾连录影带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都快听不清楚。在厉声喝止和上去安慰之间摇摆不定的石川安吾，无奈的转头看了一眼段野龙哉，他正紧盯着电视屏幕，镜片后面的双眼几乎是一眨不眨，专注的让石川安吾有些意外。
“呜呜……咦？”蓝衣青年不停抽噎中的一声小小疑问，打断了石川安吾悄悄翻看资料的行为，他抬头看了眼还满脸都是泪水的青年，后者“咦”完这一声之后，似乎又立刻就被悲伤之情给淹没，继续把脸埋在臂弯里，用他觉得已经控制住了但实际上依然很吵的音量不停的“呜呜呜……呜呜呜……”着。
“我说，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石川安吾几乎都想揉一揉太阳穴了，他企图用发问来打断一下青年不断的噪音，但没想到他竟然一边哭着一边回答了自己的话：“那个……呜……那个，为什么结子老师没有提到阿龙呢？”
“因为我剪辑过。”回答蓝衣青年的是段野龙哉，石川安吾抬了抬眉毛，他现在几乎都要渐渐习惯他们两人之间这种惊人的默契了，石川安吾有时候甚至觉得段野龙哉也是能看见龙崎郁夫的。
“郁夫是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片刻之后，段野龙哉带着微小的笑意问石川安吾，石川安吾看了看正把双手撑在病床上，脑袋伸在段野龙哉面前激动的冲他嚷嚷着“为什么啊？”的蓝衣青年，段野龙哉的话正让他像恶作剧被抓住了般的面色泛红，有些尴尬的远离了段野龙哉一点。
石川安吾没说话，他觉得段野龙哉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不由自主的稍微抬起了一点下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病床边的两人。
“郁夫。”段野龙哉忍着笑意语带严肃的说，同时抬起了一只手放在空中，石川安吾看见蓝衣青年因为段野龙哉的这个动作几乎是跳了起来，而后一边不停瞄着自己这边一边慌乱的说着“阿龙你干什么啦！”之类的。但段野龙哉执着的伸着手，看起来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于是蓝衣青年唠唠叨叨的话渐渐变成了“阿龙真是的……”这种带着古怪气氛的埋怨，并在石川安吾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突然之间快速的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到段野龙哉的手掌下面蹭了蹭，而后飞速的又站直了。
真是瞎了狗眼！
石川安吾捂着自己的眼睛又一次感慨。
因为没有触感，段野龙哉的手还在空中伸了一会儿，接着他捻了捻手指，又张开手掌对着石川安吾说：“石川先生的脑袋，可以借给我摸一摸吗？”
一般人会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吗？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刚刚突然觉得，石川先生的头发看起来非常柔软，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般人不会对别人、更何况还是同性，说出这种话吧？
石川安吾盯着段野龙哉，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已经被警方严密控制的人再逮捕一次。
“啊，果然只有深町才是我的真爱啊。”大概是石川安吾久久没有反应，段野龙哉遗憾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似乎是终于放弃了骚扰他的行为，改为老实坐在病床上，指了指已经播放完的电视，又说，“石川先生现在差不多明白了吧？”
“啊。”石川安吾应了一声，把自己调整到工作状态，正要张嘴就其中几个疑问发问的时候，却忽然又想起了临来之前上司特别对他的交待“尽快结案”。
石川安吾的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如果要“尽快结案”的话，老实说这部录影带讲述的内容已经完全足够了。只是这部录音带警方得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信早就被相关人员反复观看过，那为什么当初观看的人员，没有根据录影带的内容“尽快结案”呢？更何况……
石川安吾看了看段野龙哉，后者也正注视着他，用一种和上次他匆忙而逃的时候一样的沉默眼神，那眼神冷静又锐利，仿佛他能透过石川安吾直接看见警视厅的高层们心中所想。石川安吾这次没有畏惧的与他对视着，他开始意识到段野龙哉会被控制在这里也许并不全是因为他是黑道少主和此案涉案者，根据录影带的说法，段野龙哉和龙崎郁夫可以说是受害者，真正作恶的，是警视厅那些高高在上的头脸们，但显然如果承认这一点，那最终会受到损害的不仅仅是个人，而将会是整个警察、整个司法乃至整个政府的公信力，这大概就是此案明明有了录影带这样的铁证存在，却依然迟迟没有结案的原因吧？
而段野龙哉，他的身份背景，和他在此案中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太适合当作此案的替罪羊了。如果由他来承担所有的罪名，那将给政府抹黑的重重一笔，无疑会立刻变成歌功颂德的光辉一笔。
石川安吾缓缓移开跟段野龙哉对视的眼神，有些事情他一旦想通，之前的种种疑惑立刻就一个个的自动被解开。也许将段野龙哉确定为最终主使的报告早就已经拟好了，石川安吾不过是被派来做了几次似模似样的询问，但就连这似模似样的询问上面都嫌夜长梦多，所以才会匆匆催促结案吧？
“对了一直忘了问，这个案子明明之前都不是石川先生这组负责的，为什么突然落到了石川先生头上？”石川安吾还在自己所发现的真相中胆寒不已，忽然听见段野龙哉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问到。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由完全事外的人来接受，才更容易受摆布啊。
石川安吾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看了看病床上的段野龙哉，他正一脸等候回答的认真表情，那表情几乎是完美无缺，让石川安吾的自嘲笑容扩大成了一个笑出声的嘲笑，而后他说：“真不愧是段野先生。”
“什么？”段野龙哉说，但却也笑了。
“要做个交易吗石川先生？”段野龙哉又说。
“虽然被摆了一道很不爽，但很遗憾段野先生，你的确犯了罪。”石川安吾站了起来，这些事情如果他没有察觉到，也许他会尽职尽责的追查到底，但一旦察觉到了，他想也许就该适时收手，政府的威信和事实的真相究竟哪个更重要，石川安吾并不认为这是他所能决定的事，段野龙哉或许会被冠上重罪，但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犯了重罪也是事实。
“你误会了石川先生。”段野龙哉说，成功的停住了石川安吾就要告辞离开的脚步，“我说的交易，是洗脱石川先生的嫌疑哦。”
石川安吾疑惑的看着段野龙哉，“嫌疑”这个词，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那个手机，石川先生没有亲自查看一下吗？”段野龙哉提示说。石川安吾知道他指的是昨天他提醒外面的守卫进来搜索的段野龙哉跟外界联系的证据，那个手机被找到的第一时间当然是立刻当作物证送到了警视厅，并没有经过石川安吾的手。
“真是不巧啊，上面被拨打最多的电话，是石川先生的号码呢。”段野龙哉给出了答案，石川安吾下意识的握住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这几天他并没有收到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但也许段野龙哉用了别的什么手段，伪造出了那部手机上的拨出号码，到时候再加上他的一两句供词……石川安吾几乎不知道段野龙哉是从何时开始计划的，只觉得自己似乎从头到尾就没跳出过他的手心。
“请坐下，石川先生。”段野龙哉说，而石川安吾只能坐下。
“首先，请石川先生下次过来的时候，带包烟过来。”段野龙哉说，即便是现在对段野龙哉已经充满了不信任和敌意的石川安吾，听见这句话也很是意外的抬起了头，而后就见段野龙哉抱怨着医院不允许抽烟的规定是多么的不人性化，而蓝衣青年则抱怨着阿龙抽太多烟不好之类的，两人依然是保持着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状态吵了会儿架，而后段野龙哉终于说了“然后”。
“然后，请石川先生帮我查查郁夫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这个是只有石川先生能够做到的事吧？”
“咦？为什么要查！”蓝衣青年一如既往的赶在石川安吾开口之前就先嚷嚷了出来，石川安吾虽然也非常想问这个问题，但一来被人抢了台词就莫名其妙的不想再问不说，二来石川安吾也很不想跟段野龙哉再有更深的接触，所以他直接忽略了蓝衣青年的吵闹，态度并不友好的陈述了自己知道的事实：“我说过了，他要么是留恋着什么事物，要么是尸体还没火化。”
“留恋什么？”段野龙哉有些意外的样子。
石川安吾则是直截了当的问当事人道：“你留恋着什么？”
“留恋什么？……要说留恋什么……结子老师的事情也真相大白了，阿龙也还活着……留恋的话……”龙崎郁夫相当苦恼的思索着，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时半会能思考出结果的。石川安吾把这个情况给段野龙哉汇报了一下，段野龙哉也有些无奈，说着“果然是郁夫，笨死了”，而后又说，“那么我们先从第二个可能性入手吧，麻烦石川先生，把郁夫的身体偷出来可以吗？”
“这可是犯罪吧！”石川安吾立刻反驳。龙崎郁夫的尸体现在应该也是作为物证被保存着，未结案之前，私自盗取物证显然是违法的，更何况偷盗尸体这种行为，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思维。
“放心，不会让你用石川安吾的身份去的，石川先生的嫌疑除了可能是重刑犯的同党之外，保证不会有其他的罪名。”段野龙哉安慰到，见石川安吾依然是满脸的疑惑，段野龙哉用一个指头对着自己的脸打了个圈，又对着石川安吾的脸画了个圈，说，“石川先生的相貌跟我简直是孪生兄弟一样，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就太可惜了。我会通知深町整个计划让他去联系你，到时候还麻烦石川先生好好配合。”
“你怎么通知？”石川安吾问，手机应该已经被收走了吧？虽然这时候他到宁愿那支手机没有被收走。
“呵呵。”段野龙哉笑起来，反问说，“石川先生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我是靠手机那么明显的工具跟外界联系的吧？”
石川安吾没有说话，他的确小看了段野龙哉，而且是一直小看了。
“为什么啊！问问阿龙为什么要查啊！石川先生！问一下啦！快问问啊石川先生！”烦人的聒噪的声音从刚才起就一直响在耳边，石川安吾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帮龙崎郁夫问问题，他冷冷的对着龙崎郁夫的方向说了一声：“当然是要尽快送走你！”之后，连告辞也没有，就转身出了门。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段野龙哉望了望空空的病房，想着也许郁夫还在吵闹着，或者已经扑到了自己身边正抓着自己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送走他。
肯定是红着眼睛吧？段野龙哉想，他直视着前方，语气温柔的说：“我听不见你，郁夫。”
而后他稍微抬起了手，在空气中抚摸了一下，随即又说，“我也感觉不到你，郁夫。”
“你死了……我还活着。”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郁夫，别让你死了，我都还要为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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